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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、老司机 ...
- 第二天晚上，韩子夜和几个关系好的女孩约好一起去唱歌。
姜辛有事到得晚，一进包间的门就拉住韩子夜，火烧火燎说：“你猜，我刚才在楼下看见谁了？”
韩子夜正拿着瓶啤酒往嘴里灌：“谁啊？”
“你男朋友啊。那天送你回家那个。”
韩子夜笑笑摇头。
姜辛对着她的脸琢磨了一阵，八卦：“你俩掰了？那正好，我刚看见他跟一阿姨在楼下。那阿姨绝对不是他妈，一个劲儿地吃他豆腐。也是，他这种穷帅穷帅的小鲜肉，跟壕气的阿姨才是绝配。人家阿姨正如狼似虎呢，你这小身板，根本没办法满足他。”
韩子夜听完，面无表情慢慢把一瓶啤酒灌进肚中。
她问姜辛：“你知道他们在哪一间吗？”
姜辛摇头。
韩子夜站起身，开门走了出去。
包厢厚重的门关不住里面的鬼哭狼嚎。
纽约是华人聚居的城市，国人漂洋过海，顺便把娱乐传统也一并带来。这KTV，和国内的没什么两样。
韩子夜溜达了一圈，听到拐角一间包厢里面，正有人用美声唱法，侮辱着那首《青藏高原》。
她试着推开门，果然没猜错，麦洛正弯腰坐在沙发上，两个手肘撑在腿上，两眼放空。
他的样子和平时一样木讷，没有勉强挤出笑脸，也没有故意做出讨好的姿态。
韩子夜心中莫名有些宽慰。
但麦洛就是麦洛，他只用作他自己，就对女人有足够的吸引力。那女的对着他唱歌，笑容陶醉。
这笑，在韩子夜看来，极为猥琐。
歌声夏然而止。站在那里唱歌的人一身名牌套装，略显富态，直接用中文问：“你找谁？”
韩子夜手撑着门，往麦洛的身上看了一眼。
他往沙发靠背上用力一靠，显得颇为烦躁。
韩子夜忙做出醉态说：“走，走错了。”说完，她从外面关上了门。
那阿姨倒是摇摇头感叹说：“喝多了这是。一个女孩出门在外，整天喝得醉醺醺的，父母又不在身边。我要是她妈，得担心死。”
麦洛低着头，没有说话。
阿姨不再唱歌，紧贴着麦洛坐下，催促说：“你也点歌啊。”
麦洛说：“我不会唱。”
“那就唱英文歌，让我听听。”
“……”
“那点瓶酒喝吧。你喝什么，红酒行不行？”
麦洛摆手：“我还得开车。”
阿姨拿手机对着麦洛一个劲拍照，边拍边说：“那跟我回酒店吧。只有我一个人玩没意思。”她的语气很轻松，可越是轻松，越是能让人听出里面暧昧的味道。
麦洛略一停顿，然后说：“好。”
人是他们旅行社一个导游介绍给麦洛的。国内有些土豪过来旅游，有时候会专点一个导游，玩全套。
麦洛是司机，这是他第一次跟人做这种导游。他的中文不好，可那阿姨一点也不在乎，毕竟这延伸服务，才是她期待的正经事。
把阿姨送到酒店门口，麦洛一路脑子里全是韩子夜刚才的眼神，关切的，嘲讽的，饱含深意的眼神。
他对那阿姨说：“你自己上去吧，我还有点事，办完就过来。”
那阿姨拖着他的手不放，嗔道：“我一个人害怕。”
他抽出手，从口袋摸出一支烟点上，垂下眼看着烟头的那点暗红火星，不再说话。
……
韩子夜坐在大堂的沙发上。
她在等麦洛。
即使他可能不会回来，她也会坐在这里等一整晚，直到这里打烊。
她懒散玩着手机游戏，脑子里突然瓮瓮响起他那声“子夜”。
他的声音很好听，沙哑，厚重，男性特征鲜明，像是远古留下的一种质朴的打击乐器。
她拿手机抵着下巴，饶有兴致猜想，他练熟这两个字，需要多长时间。
一个月？一天？或许，只需要几秒。
不知不觉身边多了一个人，韩子夜被整个罩进那高大的阴影之中。
她抬起头，麦洛正不着痕迹调整呼吸，可他的胸脯，还因为奔跑而振动着。
韩子夜半笑不笑问：“你有话对我说？”
麦洛怔住：“我——”
他来时像飞蛾扑火，只是不管不顾往这个方向冲，完全没想过会发生什么。
“既然来了，就送我回家吧。”韩子夜故意说，“还是，你有事要忙？”
麦洛两颊微微一紧，像是咬了咬牙。最终，他还是说：“走吧。”
高速上车灯晃动，引擎声不断，更显得车里的冷清。
快到时，韩子夜忍受不了冷场，先开口：“你是司机？”
麦洛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你什么时候拿的驾照？”
“16岁。”
“那你可真是老司机了。”
“……”麦洛目视前方开了一会儿，不解，“我不老。”
韩子夜噗哧笑了出来。
车子开上房子旁边的停车道，麦洛说：“你到了。”
韩子夜伸手迅速熄了火，取下钥匙，挂在手指上。
麦洛怒道：“你闹够了没？！”
韩子夜跪坐在副驾上，侧过身，双手扶住麦洛的脸，用力吻了下去。
柔软的唇瓣无所顾忌地挤压在他的嘴上，韩子夜在他口中的探寻，像挑逗，又似是种抚慰。
她的双手滑过他的脖颈，后背，灵巧钻进他的裤子里。
麦洛顿时肌肉绷紧。
她吻了很久才松嘴，嘴角还牵着湿亮的银丝。她哑嗓说：“我家现在没人，你进去陪我一会儿。”
麦洛像是没有意识的牵线木偶，被她引着进了门。
姜辛又去了下一摊，不知什么时候回来。
韩子夜把麦洛让进屋里，推上门，从背后轻轻把他抱住。
柔软而起伏有致的身体，在他背上磨蹭。麦洛转身，把人按进怀里，埋头去闻她颈间的温热香气，放在她后背的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。
从沙发，到卧室。
麦洛在她身上卖力耕耘，眼睛里遍布红血丝，连脖子上的青筋都鼓涨出来。
韩子夜没想到麦洛会如此疯狂。疼痛过后的快感，像是炙热的火烧云，燃烧，蔓延，最后一片片破碎，被黑暗吞噬。
眼泪不知不觉流了出来。
麦洛和她认识的那些男人都不一样。既不像她爸那种老男人，用金钱和权力这些外力来征服女人，也不像她前男友那样对着女人总是猴急猴急。
这个世界上，绝大部分人都过着平凡的人生。他们把东西分为必需和想要两种。必需品，当然要有。而想要的，他们会考量自己的精力、时间、经济能力，从不会去奢望自己能力之外的东西。
克制而理性。
麦洛就属于这种人。这让韩子夜心疼。他这样的年龄，这种心态显得过于苍老。
可人也不是总能把自己控制得很好。
当麦洛不得不去面对那个失去活力、臃肿陈腐的身体时，韩子夜给他的，像是拿刀给一个涨满水的球划开一个小口，压抑不住的情绪便从那个小小的缺口里喷涌而出，一发不可收拾。
爱不释手。精致柔软的身体被他随意弯折，麦洛这次破例放纵了一回。
韩子夜这个女人，有毒。
麦洛热乎乎抱着她，在她脸上轻啄。
好一会儿，他才不舍松开，说：“我该走了。”
韩子夜坐起来，直勾勾看着他。“那女的怎么跟你算的？按小时？还是包月？”
他弯腰捡起地上凌乱的衣服，没有回答。
韩子夜看着他去洗手间胡乱冲了冲，又一件件套上衣服，走到门口。
她追在他的身后问：“你还有存货么？”
麦洛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，摔门离开。
坐在车里，麦洛点燃一支烟，用力抽了几下。手机忘在车里，如今，铃声正催命一样一遍遍响起。是那个阿姨的号码。
韩子夜说的没错，他不能去了。
这晚，是麦洛生平第一次，怨恨命运的不公。
作者有话要说： 快到圣诞事情太多，这一段时间先隔日更。
鞠躬感谢耐心陪伴饼干的宝贝们(Ｔ▽Ｔ)
，还差